伴隨著“土十條”的出臺,國內土地污染防治迎來環境監管最嚴時代,輿論普遍預測,在接下來的數年,全國各地將迎來土壤污染修復的高峰期,這對于飽受毒地隱形傷害或潛在威脅的老百姓而言,無疑是好消息。然而作為門外漢,很多人估計并不清楚修復一塊污染土地的過程中是怎樣的復雜與困難,盲目的樂觀顯然容易導致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那么,修復一塊污染土地到底有多難呢?這一期,就讓優蟻君結合國內外研究成果和材料,和大伙們一起補補腦。
1、污染耕地治理成本高,愿接手的少
根據國土資源部與環保部2014年聯合公布的《全國土壤污染狀況調查公報》,全國土壤總點位超標率為16.1%。其中,耕地超標率最高,超標點位高達19.4%。
面對體量如此巨大的被污染耕地,目前在全世界范圍都難以找到經濟有效的修復措施。以較早啟動土壤修復的日本為例,過去30多年已經連續不斷投入巨資,最終只能以客土法治理神通川流域的重金屬污染,且仍留下眾多后患。
在美國,超級基金管治下的數十萬塊棕地,僅有極小比例的重度污染場地得到修復,大量污染耕地或被閑置,或通過成本相對較低、修復周期漫長的植物、生物等方法進行修復。
相比之下,城市和城郊的工業污染土地倒是走出一條治理之路。由于城市土地連年升值,這讓高成本修復土地成為可能,最終的受益者地產商和地方政府,愿意直接或間接為城市污地埋單,但這一模式很難復制到中國農村的污染耕地當中。
耕地對修復的要求遠高于城市建設用地,現有技術還存在不足。更重要的是,耕地修復的巨額成本誰來出?曾有學者估算過,在國內修復1畝耕地的成本在數萬元至20萬元不等,以平均10萬元計,這其實相當于1畝耕地的200年收益(以每畝凈收益500元計算),用200年的收益來換取不一定能達到的修復效果,很多人在深入了解后都只能選擇望而卻步。
2、工業地塊回收難 升值預期拖累治理周期
剛才我們在前面講到,跟污染耕地相比,城市和城郊的工業污染土地由于土地連年升值,讓高成本修復土地成為可能,因為土地二次開發商和地方政府算過一筆帳,所有的高成本最終將在土地的大幅升值過程中被幾乎忽略不計,因此他們很愿意直接或間接為城市污地埋單。
而且,隨著“土十條”剛剛起步實施,國家層面對于先行試點區域還會設置專門基金進行大額度補助,這樣子更加提升了各地在工業領域的土壤修復積極性。
然而,很多地方政府沒想到的是,他們看到了工業土壤修復背后所能帶來的利益,可那些坐擁這些地塊的私人企業主也不是傻子瞎子,這些人同樣看到了土壤修復后巨大的升值潛力。因此,在政府推動相關污染地塊回收修復的過程中,手握這些地塊使用權的私有企業主往往不會愿意按照政府所給的價格進行配合成交,而是會坐地起價,按照自己的設想提出購買價格。
面對這樣的要價,政府部門顯然很難做,一方面,污染土地收購價都是經財政預算給出來的,地方政府不敢隨意滿足對方要求;另一方面,地方政府需要考慮的是,不能放縱這種坐地起價的行為,否則后續同類工作的開展難度將進一步加大。在這種情況下,土地賣家一旦遲遲不肯讓步,雙方陷入拉鋸戰,那么就容易讓原本計劃好的土壤修復計劃陷入死局,進而拖累治理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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